摇风揽月摸鱼

【翻译】3 Coexistence Is Boredom 第三章

Coexistence Is Boredom by Sakurazukamori6


第三章•伊甸入口

       一向熙熙攘攘的成田国际机场,一反常态的安静让夜神月很不舒服。在日本的大都市,路口和建筑物总是充斥着密集繁忙的人流,这样一所出入国家的重要通道却惊人地安静,足以让身处其中的月不安。但L似乎没有一丁点的不适。

      “真的有必要这样吗?用私人班机会比包下一架商用航班简单得多。”月规规矩矩地跟在L身后——这人看起来很喜欢领着他走——只见L耸了下肩,毫不犹豫地驳回了他的问题。

      “没什么好过分激动的,月。请放松,”L声音平平地说道,继续欢快地穿行在航站楼里。月瞪着他的后背,没有说话。

       他们转了个弯走向大楼的的东侧,阳光从围绕在大楼顶部边缘的玻璃窗上跃下,几乎将月的头发映成金黄。相反的,L的头发似乎更暗了,像大人物所坐的桌案一样闪着黑色的光泽。

       质问L的怪异举止是没意义的。月知道L喜欢碰运气,随时随地极端行事的爱好仿佛流淌在他的血液中。他已经多次为了得到结果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但L像任何正常人类一样,总会做好足够的预防。他不会做出让人瞩目他藏身之处的行为,现在却占用着一系列可观的政府财产,公众不可能不注意到,而他的回答却只是耸了一下肩。

       看着L大步穿过一道道斜洒在地面的晨光,在这舞动于一片清明中的尘埃光点之间,月感到脑海中的空白消散了。

       显然,L的怕死程度还是在健康值内的,但同时他也有着远远超出其谨慎性格的骄傲。他还有点喜欢炫耀,想要证明他全盘掌控着整个案子,虽然他被困的时候比占优的还多。

       就算L想把日本最大的国际机场劫持一天,把机场最大的飞机之一包作私用,政府除了抱怨也没别的办法。L总能得到他想要的——他用这次大手笔彻彻底底地传达了这个信息,而目标接收人,除了自己月不做他想。他不知道目前他被定为基拉的百分比有多少,但即使只有0.1%,L也不会放过这个给他施加压力的机会。

       月环顾着航站楼,却找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想来调查组的成员们已经登机了。渡没有送他们上飞机,而是把他们留在了车里——多半是去检查周边有无可疑了。

       但是渡到现在还没回来,月可以猜测,这样一个善于狙击的人会充分利用遍布航站楼的瞭望点。他很可能正从枪械的瞄准镜里观察着他们。

       所以当月看到渡牵着一条德国牧羊犬从一扇没有标识的闸门走出来时,他再次被这人的惊喜入场惹恼了。渡总是偷偷摸摸接近他们,L的这个手下绝对是一名前职业杀手。

       渡带着那条嗅探犬走来,在L面前站定。狗优雅地在L跟前坐下,兴奋地摇晃着尾巴。

       月有段时间很想要只狗。

       他很喜欢狗,因为它们是动物,而动物是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动物的杀戮不是出于狭隘、嫉妒、或怨恨,而是单纯为了生存。

       他曾经好笑地想到些荒唐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想建立一个乌托邦,就只能把人类都杀光,只留下动物与彼此共存。

       那可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但他从来不是厌恶人类者,他想要的只是将世界从它所深陷的泥潭里拉出来。他相信世界上有好人,就像他自己。但无力掌控命运的好人只能是——没有意义的好人。

       想要改变世界,只有好意是不够的。必须有人来斩断世界几个世纪以来腐朽傲慢的轴线,那个人就是他。

       “我能摸摸他吗?”月问,忍不住伸出了手。

       “摸吧。我想阿月会喜欢的,”L一拍不落地接道。月的手停在了半空。

       “……”

       “……你管他叫‘阿月’?”

       天底下有很多月可以表面上容忍的事,毕竟他一向自豪于自己的冷静。但这个实在是——

       “她需要个名字,我又碰巧很喜欢你的,”L若无其事地说。“而且她自己也回应这个叫法。”

       那只狗充满活力地摇着尾巴,去舔悬在她鼻子前的那只手,仿佛知道自己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

       月收拾了一下情绪,跪下去稳稳地抚摸过狗的脖子。他暖咖啡色的眼睛转向L,用他那种甜美温柔的口气说:“真高兴你这么喜欢我的名字。”月站起来,感激地朝L微笑。

       L给一条母狗取他的名字真是非常有问题。以他对这人的了解,L无疑是在转弯抹角地叫他婊子。

       真够成熟的。

       “月的很多方面我都喜欢,不止是名字,”L说着,一边转向渡的方向,和他确认目的地一切正常。老人开始将他们领向大楼另一边的大厅。

       “阿月会和我们一起走。她是从NPA处暂时借用的,在登机过程中帮了不小的忙。她可聪明了,”L严肃的脸色与毫不掩饰的口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月知道这是引他上钩的诱饵,但L实在太知道怎么惹他生气了。

       “看到你这么开心真好,龙崎,”月尖酸地回答道。他也许可以忍受这些愚行,但他仍可以保留厌恶。

       L斜瞥了他一眼,“别生气啊月,她就是比你们普通的狗聪明。”

       “……”

       “但她一点也不像我用来为她命名的那位,”L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凝视着他,“起码她很乖。”

       月挑起一边眉毛,迎上了他的目光。

       L饶有兴趣地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他要做或说出极端可恶事时的典型微笑。

       “我让阿月打滚她会照做,我伸出手时她不会咬我,而且超级贴心。”

       这种情形有个专有名词。虽然这可能并不是L的本意,但月还是知道语言性骚扰是什么样的。

       但被调笑的恼火几乎消弭在了突然出现的机会面前。他一直没忘了他要对L“好”一点的计划,但要让L有心情闲聊可并非易事。然而今天似乎有所不同。

       他愤怒地瞪了L一眼,然后软化了眼神表现自己已经不生气了。“我也不咬人,”他保持着平和的语气回道。毕竟这句话本身能招的麻烦已经够大了,他不需要在撒饵的时候把自己也扔进去。

       “有时候你也咬人的,”L的回答比平时慢了些。他也许认为月只是在回击他的调戏,但他的停顿似乎暗示了其它的想法。

       他们到达了飞机的入口。渡尽职尽责地站到一边,让他们先上机。

       “我还从来没坐过头等舱呢,太帅了!”他们走进过道第一个听到的,就是松田那把一如既往压过所有人的兴奋声音。他甚至开始抬腿踢面前的座椅,不幸坐在他前面的相泽利落地反手拨开了他的脚。

       模木戴着耳机,从CD外壳上的法语不难看出这位最沉默的队员在做什么。夜神局长本来安静地坐着,一看到他的儿子和L,就立刻把注意力全放到了他二人身上。

       “大家都还满意吧?”L的目光依次扫过每个成员,在看到夜神先生犹豫的表情时停下了。

       “龙崎,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呃——”

       L抬手止住了夜神总一郎的话,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一旦夜神先生说起这话,他的儿子必然会很快附议。“不用担心,夜神先生,不会把国家搞破产的,”L面无表情地说。接着他就毫无预警地摇晃开步子,去找自己的座位,把安慰老父亲的工作扔给了月。后者只来得及匆匆给了父亲一个感同身受的微笑,就被L拽了开去。

       L没有和其他人坐在一起,而是选了个往后几排、在过道另一边的独立座位。坐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调查组的成员们,方便随时查看所有人。

       他还占了靠窗的座位。

       “月是第一次出国吗?”L问。月的注意力一时间分散到了渡那边,老人已经在过道里推来了一辆甜食车。他开始一托盘一托盘地往L的小桌板上堆甜食。他给两人倒了茶,把茶壶放在L那边,然后去服务其他人。

       盘子的叮当作响终于安静了下来,月才开口说:“没错,这是我第一次出国。” 

      “我以为你肯定参加过交换生项目。”

       以月的能力,他自然有很多选择,但他现在不需要旅行。也许再过几年,等他建立了他的理想世界——他也许会想要环游他的王国。

       “我要上很多补习课,没有时间,”月在回答里带上了一丝遗憾,等待着L的反应。

       “但我至少可以指望月懂一点法语吧?”L边往茶里加方糖边问。

       一点法语?L以为他在和谁说话?

       「希望我的发音不算太糟。」

       「不愧是月,发音很标准。」

       「我从你的发音,能听出你以前到过法国。」

       「但我的强项其实是德语。」

       『是么?我的德语比较生疏。』

       L又往杯里加了更多的糖,『也许我们可以顺路去一趟。』

       『听着倒是有趣,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没忘法国的事,但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带月去柏林。这个季节的柏林非常美。」

       「我很期待,」月笑容迷人得能让刺猬的刺掉光。

       他知道自己的笑容很有杀伤力,能软化他人的心防,瓦解他们的抵抗,目前看来L也并不例外。即使面对L这种不好相处的性格,月一个微笑表现出的热情和真挚也总能多少触动到他。

       L可能被一张漂亮的面孔抓住弱点。如果他和海砂的暧昧话题能说明点什么,那必然就是这一句合理结论了。

       L久久地注视着他,月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终于L移开了眼睛,把压力转投去了茶杯上。接着月听到他自言自语般地说:「月让我想去哪儿都带着他。」

       月可以把这句话当成纯粹的逗弄,毕竟L经常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有的时候L又会对他完全彻底地坦诚。此时似乎就是那种情形。

       “月可以帮我个忙吗?”L突然问。

       他拈起了一块方糖,没有扔进茶杯里,而是用他长长的手指把玩着——这是月见过不止一次的动作,“我的法语不太熟练,我又不想在见伊格纳修斯先生时支支吾吾……”

       「不熟练?你的法语明明很流利。」

       「不是流利的问题,我的对话技巧有点匮乏,」L补充道,终于把方糖扔进了杯里。

       「好吧,那你想聊什么?我这人可是很没意思的。」

       「怎么会,我对月要说的话非常感兴趣。」

       「我应该当你在夸我吗?」月问,试图把他们的对话导向一个容易说奉承话的方向。

       「你当然可以。只是我说法语的时候,听起来就像我在无差别撩拨人。」

       「……」

       好吧……这倒是很意外。

       「很……迷人。」

       「那边的很多女士可不知么觉得,」L说着,手里的勺子指向上方。

       月给了他一个好笑的眼神。在L有的各种问题——或者他自称有的问题里,尴尬绝不是其中之一。月很确定这种不正式的闲聊只是L又找了一个解读他的借口。

       「我是在讽刺你。你是真的不会聊天啊,」月倚到两人之间的扶手上,大方地盯着他。

       「月说法语时连讽刺都很好听,」L理所当然地说,「我不如直接放弃,让月给我当翻译好了。你的声音非常动听,」L停顿了一下,然后没头没脑地问,「你参加过合唱团吗,月?」

       好奇怪的问题。

      「没有,我的学校没有男声合唱团。」

      「太可惜了,」L说,「你唱男高音会非常好听。」

      哼。他说男高音。

      月有两种日常切换的声调。一种是他真正的声音,他内在的、用来和硫克交谈的声音。另一种则比他自然的声音高八度,使用对象是其他所有人,包括L。

      他没有漏过这些话里隐藏的算计,但如果他不知道的话,他真的会以为L……在撩他。那可就荒唐透顶了,因为明明是他在撩L!

      月同样没忽视他父亲对这边的关注,夜神总一郎正看着他们。月并不惊讶。毕竟这是他父亲,这种做法也在意料之中。他父亲很爱担心,只要他的孩子在视线范围内,他就会像只老鹰一样盯守着,直到一切危险过去。

      目前的危险自然就是龙崎。夜神局长虽然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信任L,但轮到他子女的命时,他的立场就再明白不过了。

      L也注意到了老父亲的瞩目,他转向月重新开口,并不在意被人听到。在一群不说法语的人面前说法语就是有这个好处,谈话的内容绝对保密。

      「你父亲警惕得吓人。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也许他其实懂点法语,」月笑道,「然后发现我们的对话很不对劲。」

      「他看起来没那么生气,」L露出了一种月很少见到的别扭表情,他只有吃到了不喜欢的食物,或被逼做些“玷污”他L英名的事时才会这样。

      「他应该生气吗?」月觉得L这副神情比他平时那种恼人的似笑非笑可爱多了。

      「是啊,夜神先生对儿子和家人总是充满保护欲。」

       「可怜的妆裕,等她长大了想找男朋友……」月漫不经心地说。

       「你妹妹很漂亮。」L同样随意道。

       「你知道,你不该在她哥哥面前说这种话。」

       L把一根手指贴到唇上,「月,你和你父母妹妹长得一点都不像。」

       「也许我长得像哪位远亲吧。」

       「月的确长了张出众的脸,四个女朋友很能说明问题。」

       L这个狡猾的……不对,他必须记住L是在利用这段时间来降低他的防备,得到他的某些反应。这只是L又在试图入侵他的意识,研究他的思维。

       “你说过你在我的房间里安了摄像头,可没说过你还调查过我的私生活。”

       「别忘了说法语,月,」L自然地答道,「如果我不查,我也算不上个合格的侦探了。」

       「我父亲知道吗?」

       「所有人都知道了,月是个风流浪子。」

       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知道,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但不知道该不该问,」他停顿了一下,装作在组织词句,「你说我房间里装了摄像头,那你有没有——」

       L不等他问完就打断了他,「你家的所有房间里都装了。」

       月一脸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能?我妹妹和我妈妈——你以为你——」

       「冷静,月。这是你父亲许可的,而且是为了查案。你们家也不是唯一一个被监视的。」

       月继续扮演义愤填膺,「海砂说你是变态还真没错。」

       「好了好了,月,没必要说得这么严重吧,」L搅着他的茶,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我忍不住。你居然看我妹妹和妈妈入浴!」

       L停下了动作,「事实上那部分我让夜神先生去了,我只看了你入浴。」

       「我听到这个还应该高兴是吗?」月简直想为自己日益精进的演技鼓掌了。

       这种时候表现出愤怒才是对的,毕竟任何普通人听到这种消息都会极度不舒服。他就继续这样演几句,然后再安静下来。

       「也许我不该告诉月的,我忘了你脾气很差。」

       「你够胆量。」演戏和真心话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最后这句话绝对是他最诚实的一句。

       「啊,我惹得月更生气了。」

       月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地面,「听着,你就……你能不能稍微从我的角度考虑一下?我很抱歉那样吼你,但是——」

       「我能理解,」L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同情。接着他居然响亮地喝了一口茶。

       「但通过监视你的睡眠,我可以更好地了解你的心理状态,」他继续啧啧作响地喝茶,「你睡着的神情非常安详,想必没有哪个有罪之人能睡得那么香吧。」

       「你终于要承认自己错了吗?」

       L直视着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似的,说:「不,我只是在说月睡着时就像个天使。」

       月毫不示弱地回瞪着L,重申了一遍被指控时条件反射般的回应,「那是因为我是清白的。」

       他们安静地对瞪了一会儿。

       打破沉默的是L响亮的喝茶声。

       差不多到了停止的闹气的时候,月又重新开始了对话。经过了十四个小时,七杯茶,数不清的蛋糕,又一场假装的争吵,加上中间的一觉小睡,月很确定自己完美地处理了这场微妙的审问。

       假寐中有人从侧面捅了捅他,月发出了一声无知无觉的“嗯?”挪了挪身子看向L。

       “月,我们到巴黎上空了,”L指着窗外说,“夜里的景色会更好,但现在也值得一看。你想看看吗?”L问。月(完全没必要地)揉了揉眼,不假思索似地从L身前趴过去。

       他当然知道这个动作把L放在了一个挺难堪的位置上,L也知道他自己会惹出什么情形,所以究竟为什么?月问自己,为什么L这么毫不犹豫呢?

       窗外的景色的确美得让人窒息。城市的布局让月想起了巨大而有序的花园,深绿色的树木划分、勾勒着棕褐色的建筑物,从他此时的角度鸟瞰,让它们看上去就像花园里没有花木的地面。

       在这一切的中央,埃菲尔铁塔正如一棵黑色枝干的巨树般耸立。它君临着整片水土,不同于所有的绿与褐而又不打乱城市的和谐。周围所有的景色仿佛都被它牵拉和吸引着,却又无法渗透它的领域。

       “真可惜我们不是来观光的,”月将身子倾过扶手向窗外望去,感觉到L的手臂温暖地紧贴着他的腹部。“好吧,能从这个角度看看也算不错了,”他继续用渴望的语气说。

       他一醒来就注意到L已经换了姿势,把双脚放到地上,空出了腿上方的空间供人倾身。这显然是有预谋的,而且L也想让他知道,至于为什么,原因已经非常清楚了……

       月的行动更快——L一次次赶在他之前主动着实刺激到了他。他最恨做被动防守的那方,那只会打乱他的节奏。是时候让L学着跟从而不是引领了。

       “哇,那是荣军院吗?从这儿能看到教廷穹顶的顶呢,”月假作激动地向前探着身,不出所料地,他的腹部贴上了L的大腿。

       月听到了、更感觉到了L深吸的一口气,也注意到了他在扶手上攥紧的手指。L的眼睛睁得大,可能也更黑,瞳孔周围的一圈灰色缩得更细了。

       那浓郁的黑色里有一丝愕然,但月知道那更属于身体的一部分被摩擦的惊讶,而不是因为月的行为。

       “龙崎?”他带着对L专用的关心伪装问。他从窗边缩回头,但身体仍然停在L的大腿上方,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月继续打他的体贴友情牌,“你怎么了?”

       L把眼睛转向他,连着颈部也朝他倾去。他的头微歪向一边,先是垂着眼睛盯了会儿两人之间的空当,然后看回月的脸。「我之前从没注意过,但靠近了看,月的样子更可爱了,」L用回了法语说。

       月预想过收到某种自作聪明的应答,或者幼稚的指桑骂槐。他预想过很多种可能,但L明目张胆地撩他——这个真没想到。

       然而他的适应能力可不会让他被这种言论惊到,他仅仅是在脑海里咒骂了一句“这混蛋动作比我还快”,就立即采取了相应的行动。

      「是你的法语真的有这么差,还是你在故意撩我?」月直截了当地问L,不容一丝闪避。

      「我不管我的法语好不好,我都不喜欢被押在椅子上。所以要么坐回去,要么坐上来,」L笑得一脸可爱,显然对自己的反击很是自豪。

      嚯,L还真是不简单。他当然不笨,他必然在月靠上他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看他那“趴到我身上”的煽风点火,月十分确定L是在诱导观察他的反应。

      这不奇怪。L本就不是不谙世事的人,但他做出猜想时的确常有自我怀疑的倾向。L对月行为的动机总有第二种推测,而他对L这样过度“友好”的原因很容易就能用其它事来解释。可能是青春期激素,极端化的敬慕,甚至是爱情——任何事都能让L解释月为什么要和他调情。

      所谓的任何事当然不包括该行为的原意。

       月扫了一眼调查组的其他人,确认他们都还熟睡着。

       “你知道的吧,你不该说一些自己无法兑现的事,”月用回了日语,轻声说。

       L向上转动着眼睛思考了一下,然后转回来无动于衷地盯着他,“对你兑现的话,我想我完全能做到,”他理所当然地说。

       他只有刻意示好时才会这样温和。月不得不佩服L,他想讨好别人的时候是真有一套。如果L要和他大方对戏,月也只会放得更开。

       月咬着唇给了他一个近乎羞涩的眼神,把一只手放上L的小臂。然而机舱前段传来一阵睡醒的哼声,将他的目光从L身上拉了开,投向相泽。

       相泽正从脸上摘下睡眠眼罩,揉按着太阳穴,好像遭了偏头痛。

       “龙崎,你不该占着靠窗座位的,”月坐回去,眼睛盯住其他醒着的调查组成员。

       “抱歉啊月,”L从善如流地说,”如果你想的话,下次可以坐这里,“L虚指了一下他自己。然而从他的手势,很难看出月可以坐的是靠窗的座位还是……他的大腿。

       听他那几乎过分亲切的语气,月可以确定,L指的是他的腿。

       第四章•苹果•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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